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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娅‧布里克 1902年6月26日出生于鹿特丹。具体出生时间不明,星图宫位不具参考价值。
布里克“太阳-海王星”合相所落的巨蟹座,突出了这组星体活动的能量模式。人们多认为巨蟹座多愁善感、内倾羞涩;情绪的高敏感性,使它为求安全常喜欢藏在某种形式的“保护壳”中,比如:家,或某段必须牢牢抓住的关系。
如果你有意或无意地令它感到受威胁,很可能被挥舞的螯臂狠狠来上一下。这些描述都说对了一些什么,但对这个星座来说,它们也都显得有些“肤浅”。
古老的占星学历史上,回归黄道曾始于巨蟹座而非白羊座,它被视为肉身进出物质世界的门户。在这一象征意义上,它宛若一幔迷人的纱帐,在纱帐的那一端,是一方孕育生命的富饶水域。
它属于过去,如记忆般似真若幻,而这种可被感知的“非真实性”,也成就了巨蟹型人(注:指出生星图中巨蟹座被强调的个体)极佳的想象力。他们当中许多人,把对那片神秘水域的通感转化为各类形式的艺术创作,使观者们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可抚慰灵魂之孤寂。
注:《追忆似水年华》,作者:马塞尔·普鲁斯特,太阳巨蟹座。这部用纤毫毕现的细腻笔触来探索“我”的每一个细微感受,捕捉思想上或情绪最细微的波动,并借助潜意识、梦幻和想象,交叉重叠地展现似水流年、抒发对故人往事之怀念的意识流先锋之作,堪称巨蟹座原型具象化的最佳例子之一。
布里克没有留下详实的文字阐释她为什么热爱交响乐、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指挥家,或许这本身就不是理性思考的结果,彼时也“没人真正关心她的感受”。
从占星象征的角度看,这份热爱的确是她“自己的事”。基于她所处的时代、社会阶层、家庭环境,不难想象,现实生活对这个敏感细腻的灵魂来说,定然是十分粗钝和干涸的。所以,5岁那年,站在街道上听到教堂传来的管风琴乐声,对年幼的安东尼娅来说,用“天启之音”来形容亦不为过。
我们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传入耳中的乐音,仿佛从未知之境传来的喃喃秘语,抚慰着这个孤独的孩童;随之缓缓升起的一轮赤日,照亮并温暖了一向冰冷阴郁的世界;从此,她有了自己向往的秘境,被激起了追寻的渴望。
|《指挥家》剧照
合相太阳的海王星,甚至为这一经验赋予了某种神性。这颗超个人行星,代表着与原初源头合一的原型经验,人们喜欢用“与神合一”来为它命名。本质上,它代表了一种超越肉身的限制、超越人类集体性的缺陷、超越地球生活不可避免的伤痛,跃入伊甸园般完美之地的渴望。
布里克的这颗海王星落在巨蟹座,或许我们可以说,她渴望的并非普世意义上由“上帝”主宰的天堂,她的秘境更具母性色彩、更具无条件的涵容性;它并非遥不可及,而是不可触见却又无处不在的情感潮洋,为身躯注入汩汩的生命之流。
它没有唯一的形状,不独属任何音律,对于布里克,它是由大小提琴、短长笛、单双簧管、圆长号、钢琴、竖琴、管风琴、定音鼓......一个整个家族合奏出的交响曲。
受到海王星原型强烈影响的人,在寻求合一体验之渴望的驱使下,可能产生重复这一经验的强迫性冲动,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我们会看到用酒精或致幻剂制造替代性幻觉体验之人。
某种意义上,布里克是对音乐“成瘾”,强迫性地渴望体验潜入秘境带来的喜悦。但正是这种“强迫性”令她觉得,自己必须站在乐团的中心,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感知和体悟,来组织具有戏剧性、史诗性、悲剧性、或英雄性的生命乐章。
但由集体意识创造的外部现实不会为任何个体让步,至少绝不会主动让步。无疑,自我愿景的实现首先奠基于真实的才干。而勇气、行动、表达独特自我之意志受到阻挠时必要的愤怒和攻击性,亦必不可少。占星心理学中,这些人格特质由火星所代表。
布里克的出生星图中,双子座的火星与冥王星合相、与天王星形成对分相;相较其他个人行星而言,这颗火星处于最有压力的相位之下。再一次,我们看到了冲突在个体身上激活的创造性动力。
根据她的真实经历改编的传记电影《指挥家》中,很多镜头都展现了:即使出生贫穷、即使身为女人、即使“史无前例”,她也从不畏惧在生活的夹缝中寻找学习音乐、学习指挥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无论面对家人、朋友、专家、权威、社会名流.....她从不畏惧一遍遍对着世界重申:“我要成为指挥家”。
世界回应她“你的钢琴技艺太差,被音乐学校录取的可能性为零。”
她说:“你可以教我,我会努力学,尽全力让自己进步。”
世界回应她“给你个忠告,找个丈夫、生几个孩子。”
她说:“就像你们的妻子一样?No!”
世界回应她“音乐界从未有过女性指挥家。你能想象近百个男人接受一个女人的指挥吗?”
她说:“女人同样可以和男人一样优秀。”
当她辗转来到柏林,敲开德国著名指挥家卡尔·穆克的家门对他说“我想成为指挥家”时,穆克直率地回答:“我对女人有天生的偏见。”布里克反击:“你这样看轻我,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只因为我是女人,或我太年轻,你这叫目光短浅。”
她接着说到,“巴赫说过,艺术家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他们燃烧生命去努力,同时等待他们生命中那个意义重大的日子。这说的就是我.....穆克先生,无论你帮不帮我,我都会成为指挥家。”
遗憾的是,人类相当、相当长时间都在阳性文化主导之下,女性群体的火星功能普遍受到压抑,她们“被迫”倾向通过男性来经验这股生命能量(由此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什么传统占星学会将女性星图中的火星诠释为其生命中有重要影响的男性征象之一)。
出身于20世纪初叶的布里克,竟能如此坚定地认同于自身内在的火星,这本身就令人惊叹不已。为什么她的心灵能这般运作,或许是真正的“秘密”,至少它超出了仅凭占星知识能够诠释的范围,因为火星落在双子座,即使不是最差、也不会被认为是一个强有力的落位,何况它还必须与两颗外行星进行角力。
| 安东尼娅·布里克
最终,她接受了不能改变的。虽然没有听众,她仍尽心为待业的音乐家们作指挥,帮助他们不断练习、以待发展。
当到场的寥寥几位女音乐家告诉她,男士们都去参加新泽西交响乐团的面试了,她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因为“他们只招男士”时,她燃起斗志,组建了女子交响乐团。乐队的首场演出受到阻挠卖不出门票,她宣布免费演出,并在采访中与公开嘲讽女性的业界人士针锋相对。
音乐会最后在第一夫人(安娜·埃莉诺·罗斯福)的支持下成功举办。台上由女性音乐家组队、女性指挥家指挥演奏,台下观众从上流阶层到底层人士;当爱德华·埃尓加的“爱的礼赞”在她的指挥棒下响起时,布里克为被集体意识淹没的“珍宝”拂去了灰尘、恢复了荣耀。
在个人性的体验上,能量强而活跃、且极不稳定的天王星,会使本就以自我意志为中心的火星,变得更加无惧规则、“特立独性”。
“火星-天王星”代表了内在这样的声音:“我就是要这样去做,无论你(们)喜不喜欢。”事实上,这也会令“火星-天王星”一旦决心要去做什么,便很难听取他人的意见或警告。不过,这一点在布里克成就自我理想的进程中,倒似乎成了一种优势。
“火星-天王星”也可能让个体间歇地、突然地经验到某种强烈的冲动,就像压力达到顶点、亟需爆破的炸药包。由于一般行动不足以释放这股强劲的冲动,所以偏爱急速或极限运动也为火天相位赢得了“爱冒险”的名声。
诚然,布里克没有以如此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这组相位,但如果你看过她指挥时的影像资料,不难从她部分姿态中感受到一股释放生命力量的冲击波;其中也不乏某种源自生命底端的愤怒——当他人试图掌控、压制我的命运,我会誓死夺回自己的权力。
这不由得让人猜想,布里克渴望“成为指挥家”,不仅因着对音乐的热爱——或更准确地说,对唯有音乐方能描述的、精微细腻、多产丰饶的生命之源的热爱;必定还因为某些极具个人性的自我表达之需求。
| 安东尼娅·布里克
“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
——波伏娃《第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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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
全职心理占星师、ISAR认证占星师(2016年获得)、若道兼职助教
北大心理学硕士、MBTI国际认证施测师
若道认证生时校正资质及COAC高阶资质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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