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开始讲易经卦象之前,老师分享了很多关于怎么学习一门学问的道理,我们觉得很宝贵,也分享给大家。在若道君邀请名师讲学的这些年,我们也看到很多同学非常注重“技巧”,并且把这些“技巧”称为“干货”,在求学的过程中,也不免带着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焦虑、急躁情绪,渴求迅速“应用”,解决问题。
那么吴怡老师从他的生命经验出发,谈“易经的64卦和384根爻”如何对应生活中遇到的“机缘”,谈如何把这个“缘”转化成“真实的”“永恒的”东西,谈学问的“大用”和“小用”,谈如何从“道”上去把握一个学问,如何去会通两个看上去不同的学问。如果能够真的能够了解这些宝贵的人生和治学的经验分享,可能会让我们的求学之心变得更加从容,更加信任学习过程的自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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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诸位讲一位老师的故事
在我的治学生涯中,有一位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他就是吴经熊博士。他学法律的,他在美国的法学院做过教务主任,他的书《自然法》是美国的教科书,他也是以前中国宪法起草人之一(注:1933年,出任立法院宪法草案起草委员会副委员长,任上公布有《中华民国宪法第一草案》,被称作是《吴氏宪草》)。
这是他在法律方面的造诣,那么他又是天主教徒。以前蒋介石请他来翻译《新约》,他第一句话就是“太初有道”,非常有名,这是宗教的造诣。然后他在退休之前20多年对禅宗有兴趣,写了《禅宗的黄金时代》,我把它翻成中文,商务书局出版。
你们想想看这三方面,一个是法律,一个是天主教,一个是佛学,这三方面完全不搭调,完全没有关系。但是他把它们凑合在一起。我翻译他的《禅宗的黄金时代》时候,他到了台湾给我开课就是开禅宗课,所以有次我就说:“老师啊,你是天主教徒,你现在讲禅宗,写禅宗的书,是不是有点叛教啊?”他笑了,他说:“不是。我为天主教多开一个门,多开一个门,不完全信天主教的人,他可以从禅宗进去。就像我们的惠能替佛学多开一个门,变成中国的佛学。”
差不多在45年前,我还在大学做研究生的时候,他来参加华学会议。那时我是研究生,我帮他们做记录。在一个宗教的小组会,这时候有天主教神父,有佛教的和尚、道教,各种宗教在一起。他是主席。
他开场白就讲了一个故事,讲得很好。他说,我们现在就像从地上往下挖,在地上,有南半球、北半球、西半球、东半球,每个国家不同,距离很远,但是当我们挖到地心的时候就碰头了,挖到深处,我们会碰头,地心只有一个。
他说:“我们如果研究学问,研究到最高的境界,天主教的上帝也好,佛教的佛也好,儒家的圣人也好,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这个话对我有很大的启迪,因为学问最高时候它可以融汇,这就是汇通。
他是一个天主教徒,他很虔诚地信仰天主教,他没有一点叛教,他每个礼拜还去做礼拜,但他喜欢禅宗,讲禅宗也不会冲突。所以当你发展到最高的境界,找到地心的时候,你就会通,不然的话,南辕北辙,距离就大。所以这是做学问最重要的,研究到深处,都归于一,归于同,这一点很重要。
不要附会,要会通
做任何学问,是先把握住学问的“体”,把握“体”之后,很自然、很容易地将不同的学问相合。这个体就是“道”,这个体就是“精神”。你研究任何学问,你达不到“道”的境界,你就不能够使它们融会贯通,然后两个系统就打不破。
所以我们要注意,我们在研究另外一个学问的时候,不只是直接地了解它那些方法、知识而已,我们要从道里面再去看它,再去研究它。这是透过道到来融合。那么比如有人问占星学跟易经有没有关系,我当时回答这位女士,我说没有关系。不过要注意,“没有关系”,也就是一种关系。当两门学问“有关系”,我们可以找出它们互相之间的影响、联系。
当两门学问没有关系,也许我们不能在表面上找他们的一个整合,但我们可以透过道来拉上“关系”。有很多人把两种学问连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用了附会的方法,附会的方法就是抓了一个术语,抓一个知识,然后就把自己的想法放进去。这是附会。
我们做学问,要打通两个学问,我们要融汇、会通,不是附会。会通,是要从道的上面才能会通。庄子讲了“道通为一”,要到“道”才能“通为一”,没有道的话就不能通为一。所以做学问,两种不同的学问,我们不要附会,要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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