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3月2日，世界著名行为艺术家乌雷（乌维·赖斯潘）于睡梦中去世，享年76岁。乌雷曾与被称为“行为艺术之母”的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以情侣的身份共同生活并创作了大量极具深度与强度的艺术作品。这是一场漫长到心碎的，关于天蝎座、水瓶座和摩羯座的爱情。
2010年，塞尔维亚艺术家阿布拉莫维奇（下文简称阿布）举行了一场行为艺术展览——《凝视》。她端坐在木质方桌的一端，同自愿坐到对面的观众对视。那些天，她接受了1500多名观众的挑战，其中不乏明星——LadyGaga、莎朗·思通……无论对面是谁，她就这样坐着不动。直到乌雷坐在她对面。他们对视，哭泣。良久，阿布弯下身体，将手摊向桌前。乌雷亦如此，二人双手紧握。几十秒后，乌雷起身离开。
此时，距离他们分手，已是22年。
▲ 尽管已分手20余载，阿布再次轰动世界的作品依旧是同她从前的恋人、合作者乌雷共同完成的
这次相遇被做成视频、图片，流传在网络上，人们为它配上拜伦的《春逝》：
之后，又是漫长的分离。久到人们几乎忘记了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之后，这一次，乌雷是真的离开了。
1975年11月30日，乌雷受人之托去机场接阿布。如电流击中生命，风华正茂的一对人儿见到对方，天上的星星都要亮起来了。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乌雷问。阿布告诉他是11月30日。“那不可能是你的生日吧。”乌雷说，“那是我的生日。”乌雷找出自己的日记给阿布看，他把11月30日那页撕掉了。阿布给乌雷看自己的日记，11月30日也被撕掉了。当天晚上，阿布就跟乌雷回了家，两人在床上待了整整十天。对这样的相遇，乌雷说：“我们很快就对彼此着迷……就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兄妹。”阿布则说：“我回到自己家后就得了严重的相思病，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 阿布同乌雷的比较图。（内圈为阿布出生星图，信息来自若道app名人星图；外圈为乌雷出生星图，信息来自网络，出生时间取当地时间中午12点）其时，行进海王星正精准合相阿布位于五宫（代表着恋爱、创造力）的南交点。比较图中，乌雷落在射手座的太阳同阿布的太阳、南交点合相，阿布的月亮同乌雷的南交点同样落在水瓶座。光是太阳、月亮同对方南交点合相，便足见“似乎在那里见过”的熟悉感和宿命感有多强烈。更遑论月亮、金星、太阳的和谐相位，以及“天雷勾地火”的火星对分。月亮水瓶座遇上南交点水瓶座。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心弦（月亮）在这要命的宿命感（南交点）里一击即中，静置（水瓶座）已久的危险之地（八宫），被引线瞬间点燃到绽放出致命的火花（天蝎座四宫），从此，他们开始了12年的相恋和合作。阿布出生于富裕的家庭。在艺术圈小有名气的他，早期作品独特极端。然而无论白天如何疯狂，她仍旧要在母亲立下的宵禁时间：10点前乖乖回家。
▲ 阿布，《节奏0》，1974
在作品《节奏0》中，阿布在桌子上摆放了72件物品，将自己麻醉，保持头脑清醒，并签下免除参与者所有法律责任的文书。观众可以选择任何物件对她做任何处置。他们用羽毛抚摸她，在她身上撒药水，脱掉他的衣服，直到有人拿起一把装着子弹的枪打算对准她……阿布流着眼泪，清醒看着别人对她身体的各种羞辱、虐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重复体验自充满控制的家庭中所承受的，金星天蝎座四宫四分冥王星狮子座一宫的极致之痛。对此，她“无动于衷”——在八宫的邪恶之地，那颗月亮在尽最大努力维持着抽离。她探索人性能丑恶到何种程度，对于这种丑恶又能冷静到何种程度。她说：“一旦你毫无保留地把决定权交给公众，离丧命也就不远了。”她像一朵又奔放又怪异的花，试图用各种残破的凋零来将自己带到艺术的最深处，也带到生命体验或高或低的最巅峰。她已婚，却仍住在父母家中；29岁尚要遵循母亲订下的规矩；像个在高压中尚未长大的孩子，用各种方式试图自由呼吸，却最终无法逃离。
土星回归那年，阿布终于在遇到乌雷几个月后逃离了自己的家，住进了乌雷的货车，开始了属于两个太阳射手座的冒险。乌雷的月亮落在摩羯座，人们只知道他“甘愿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常年的居所只是一张1.5米的床垫。”关于他的介绍寥寥，却都同阿布有关。似乎只有在同阿布捆绑在一起时，他才是个引人注目的所在。
月亮摩羯座、南交点水瓶座的人，大约会将所有投注于工作和作品中，不屑于名利和光环吧。可他到底逃不过爱情。遇见阿布前，乌雷用镜头（北交点狮子座）深入变性人、异装癖和流浪汉等边缘群体（南交点水瓶座）。阿布的月亮、金星同冥王星能量的浸染，使得她无比渴望同对方灵魂和肉体、金钱和志趣的合一。于是，乌雷跟随阿布走上了行为艺术之路。然而，阿布的土星、冥王星落在狮子座，合相了乌雷的北交点，而乌雷星图中的冥王星也合相他的北交点。可想而知，在同阿布共同完成演出（北交点狮子座）这件事上，乌雷需要翻越多少土星和冥王星的阻碍。第一次合作便是一份融合了狮子座扶弱济困，水瓶座众生平等，以及穿越土星规则，挑战冥王星禁忌的极致之作——乌雷从柏林的画廊偷走一副作品，在警察的追击下，将画放在一个贫穷的土耳其家庭中，后被抓并接受惩罚。这场轰烈到壮烈的去往北交点的征途，更是为了他爱的人——阿布自身土星、冥王星议题的完成。▲ 乌雷（Ulay），《挑衅，对艺术作品的非法接触》（Irritation. There is a Criminal Touch to Art），1976月亮摩羯座吝于言语，对爱人所能忍受和付出的，却出乎意料地多。尽管这需要非常精微而细致的观察才能体会。从乌雷放弃自己的方向，跟随阿布的脚步开始，这份爱便生了根。然而，对于这样默然的爱，阿布似乎并未满足。
▲《时间中的关系》时长：17小时，1977；
▲ 《呼气吸气》，1978
《无量之物》，二人赤身裸体站在窄小门廊两边，彼此凝视，参观者要从他们中间穿过；《空间中关系》，二人依旧赤身裸体，从彼此身边碰撞、走过，似乎素不相识却又充满激烈；《时间中的关系》，他们背对将头发绑在一起，静静坐了17个小时；《呼气吸气》，他们嘴对嘴呼吸着对方空中的空气，直到17分钟后，因为缺氧双双倒下。这些作品中，充斥着冥王星（天蝎座）的生死、对抗、侵占、交融，又有着土星（水瓶座、摩羯座）在紧密融合中的抽离、空间、沉默、无视。我们可以推测，更多的创意来自于阿布。这个被冥王星黑色笼罩的女人，将投射给大众的“控制”聚焦于她热烈爱着的乌雷。“当你把阿喀琉斯之踵交给你的伴侣时，你也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然而这还不够极致，于是，这一次，阿布手持一张弓，乌雷手中拉着箭，箭头指向阿布的心脏……▲《潜能》（Rest-Energy），时长：4分钟，1980阿布说：“我处于被动状态……虽然这只持续了4分10秒，但对我来说却像永恒。这是一场完全关乎信任的表演。”现在看，这更像是关乎如何在将生命交付爱人（金星天蝎座），面对地狱（八宫）之时仍旧保持冷静（水瓶座）的表演。月亮水瓶座对于情感、情绪的体会，有着天生的抽离和淡漠，源自小时曾受过的重大创伤，使得机体采用抽离的方式自我保护。而金星天蝎座看似追求极致的情感，却始终需要不断通过爱的创伤和疼痛来体会那份存在。阿布的月亮和金星的不调和，使得她在不断钻探信任的最尖端时，仍旧在利箭指向自己时拼力保持那份超然和冷感。信任的确能够令相爱的人将背交给对方，但那是在体验过对彼此的不信任之后升华了的事情。那场表演中，他们还没越过那道沟壑。阿布计算的只有坚持的时间，哪怕彼此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除了跳动本身，似乎并未激起什么波澜。他们开始了下一场断断续续长达90天的表演——《海上夜航》，在表演期间斋戒，每天静坐、凝视彼此8个小时。
他们称这是对专注力和意念的考验——这场表演总共持续了8年。我们得以看到两个古典占星学中土星守护的月亮星座在同内心最深处情感碰撞的时候有多艰难。凝视，是世界上最能开启人心的事。尝试同爱的人凝视，或许用不了10秒钟，便会抱在一起大哭或者滚到床上。然而，他们又把这变成了一场马拉松式的土星持久战。在首次表演的第11天，乌雷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离开了座位，阿布却依旧在凝视着乌雷坐过的位置。90多天的表演里，乌雷多次中断了表演，阿布却从未迁就过他。那时的阿布，或许还不懂得她这颗水瓶座八宫的月亮有多幽暗，多冷然；天蝎座四宫的金星又有多逼仄，多侵犯。当爱从肉体的放纵和灵魂的狂欢走向内心最深处的伤痕，能够抚慰彼此的，只有依恋和触动，却不是冷静地将形式做满多少时间。也许阿布认为不能坚持，是不爱的表现，可是这样的坚持，只能让对面的人越来越寒冷起来。裂隙从那时起越来越大。阿布为了这份爱情不是不努力的——她逃离了家庭，同他一起蜷缩在1.5米的床垫上，在乌雷查出患有腰椎间盘突出时照顾他。可是，这份爱，无论怎样折腾，似乎都无法令她感觉到“疼痛”。穿越无意识重复的人生卡点，阿布需要背叛来触痛金星天蝎座，疏远来刺激月亮水瓶座——乌雷开始当着阿布的面同别的女人调情，在阿布为他端汤倒水的时候，极为挑剔，在阿布对他表示同情的时候疏远、拒绝她。
阿布也开始出轨，并向乌雷炫耀自己的性生活。出轨、背叛、性、嫉妒，都是金-冥、天蝎座转化的必经之路。可尽管被嫉妒折磨得要疯掉，阿布仍试图用水瓶座抽离旁观的方式处理情绪。她提出“三人行”——她想看到她的样子，也许这样便能理性地接受。于是，他们在她面前做爱，仿佛她不存在。
▲ 《长城》长城（The Great Wall Walk），双频道影像，彩色）（Two-channel video，color）1988 / 2010
许是还爱着，又或不甘心，他们约定从长城的两端走向彼此，见面后就结婚。为了这场约定，他们准备了八年，而最终，他们在那儿拥抱，然后告别——乌雷在朝着阿布走去的路上同翻译相恋，翻译怀孕了。乌雷认输了。他没有动力坚持，也没有能力处理阿布内在的冲突，阿布要的不是一个伴侣，而是一个帮她激发和处理内在伤痛的工具；阿布还是个女孩——她尚未逃离自己母亲的阴影，也就更谈不上成长为一个真正独立和强大的女人。而这，似乎才是乌雷这颗摩羯座的月亮历尽艰辛之后需要的。看不到未来的月亮摩羯座会以极度现实的方式放弃一段爱情。对此，阿布说：“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几乎不可能去建立一段感情。女人总是得扮演一个脆弱又依赖的角色，如果你不这样，人们会对你神魂颠倒，但那只是短暂的。然后，他们总想改变你，摧毁你，然后离去。”她还没明白，求仁得仁，这份摧毁，恰是她的必经之路。阿布却坍塌了。觉得自己又胖又丑，没钱，没事业，没人爱她。她开始迷恋瘦身、化妆、煮饭和装修房子，迷恋她月亮水瓶曾经不屑的世俗生活——月亮摩羯座的乌雷最终渴望的女人该有的，正常有序、流于世俗的生活。这一次，她终于掉进了冥府，从地缝里向外看的时候，感到了真切的仇恨和疼痛。她坐在窗口，看着乌雷和怀孕的新婚妻子从街边走过，恨之入骨。她离开了乌雷的城市，与画廊解约，切断所有同乌雷的联络。在很长时间里变换不同的情人。
她自由了，却再也无法去爱。心里有个东西碎了，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分开两年后，德国电视台设计让她和乌雷在阿姆斯特丹的火车站外见面，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这一幕，像极了他们共同合作过的作品。还能和他说什么呢？一切都完蛋了。他们曾经赤裸相呈，而今的她，无论多么想要撑起华丽的若无其事，仍旧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看得赤身裸体，一览无余，提醒着她那份羞辱和荡然无存的尊严——他不要她了，可这不正是她拼尽全力去找寻的么？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痛了。爱像一根刺，总在不经意的日脚漫长中疼上一疼。他在她心里，埋了一滴泪，直到生命延宕，最终泪流成河。她痛恨的乌雷的那部分，最终在她身上长出了另一个乌雷。
他们互不联系，阿布却总在自己的生日时想起乌雷。乌雷也总是接受邀请，出现在阿布的生日宴上，重新演绎过去的作品。之后，是更深的决裂，以及下一个生日宴会上的握手言和。没有了阿布的乌雷，回归到了南交水瓶座。他评价阿布：“我真的很受伤，那简直太不公平了（金星天秤座），她走了另一个方向，她成了一个明星（北交点狮子座），那离我的初衷与渴望都太远了（南交点）……”2015年，乌雷起诉阿布，说她违反了关于共有作品收入分配的合同。在肉体的背叛和分离之后，他们最终又因为共同财产而走向了诉讼。乌雷胜诉，阿布沉默——她没法说什么，这是她月亮八宫的议题，她已经失去乌雷了，能够和他继续纠缠的，只有钱。她恨他冷酷和绝情，因为她还爱他。他说：“癌症的折磨是在危及我的生命，而与阿布的无止境的法律诉讼是真正威胁我的存在。”也因为他还爱她。
爱情呀，就是夹杂着恨，有多恨，就有多么忘不掉。还有什么比在法庭上争吵更像冥王星的爱情该做的事呢？如果不能在你的生命中彼此陪伴的人，那就做彼此摧毁的人吧。在两个水瓶座特质浓重的人之间，爱情似乎能发生在毫无联络的量子纠缠中，尽管世俗眼中，他们都各自组建家庭，又分开，那份牵绊却似乎从未停止……阿布看起来依旧强势。她走红，他落魄，他的书中，关于他们共同作品的部分都是粉色留白——她不允许他使用那些资料。
在阿布60岁的生日宴上，他（韦斯科特）遇到喝醉的乌雷。
“我曾是阿布的助手”。
“我以前也是。”乌雷说。
想来，乌雷觉得自己是无足轻重的人吧。但他不明白，那场为了名誉了而战的诉讼，是他冥王星合相的北交点必经之路。即使分开，她依旧在用决绝到极端（土星、冥王星）的方式引领着他朝向北交点。一如他们合作的第一个作品。他还是被她指引，而她从未停止在爱他与恨他之间摆荡。在《凝视》开展前，乌雷就收到了邀请，他去了阿布的工作室。
“乌雷，我们换一下，我终于载你一次了。”阿布开车时说。她为乌雷做了一顿饭，而在他们分手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办一张信用卡。一席红裙的阿布，坐在桌子的一端凝望着1500多位观众，任对方哭、笑，甚至脱掉裙子……她始终安静不动。直到乌雷出现。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他深呼吸，摇头，再点头：“是的，是我。我在这。” 如同29年前那场《海上夜行》，对面坐着同样的人，同样的姿态，同样的凝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都流泪了。29年前那个无视对方疼痛绝不妥协的女人不见了，她身体前倾，将手伸向乌雷的方向，她要他的双手。她不再是那个高傲而倔强的女人，她只是个浑身伤痕，渴望接纳的孩子。乌雷将手伸出，握住了她的。5年后，乌雷将阿布告上了法庭，除了共同财产、版权的纷争，一个重要的原因直指《凝视》效仿了《海上夜行》的艺术形式。看似一样的，已经不一样了。没有他在的这些年，她独自一人走过了多少和解的路，最终走向了臣服、坦白，和朝面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低下头颅。那凝视过1500多人的眼神，不复三十多年前的任人宰割，而有了沉静悲悯，触动人心的力量。可这眼中的泪水，最终还是只会为乌雷一人流。她爱他，最后，他还是不懂。或许，是他不能懂。毕竟，再爱也没有未来了。而人生，总是要向现实和柴米油盐低头的。
▲ 2017年，阿布和乌雷又重归于好。阿布说，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愤怒和所有的仇恨”。乌雷则说，“每个讨厌的、不满意的东西都被舍弃了”。天蝎座的爱，带着排他的恨——若不是唯一，宁可丢弃；水瓶座的爱，充满着不屑一顾的疏离——我不在乎，我能有多在乎？摩羯座的爱，全是无法言说的憋闷——我不讲，你也该懂。你若不懂，便不是那个对的人。这三个星座，简直包揽了虐心之爱的前三甲。若不是两颗射手座的太阳，阿布和乌雷怕是这一生都恩断义绝，永无宁日。感恩射手座，将天蝎座从泥沼中托起，送到摩羯座的彼此成就，升华到水瓶座对于艺术、成长、人类文明的大爱，成就了这对相爱相杀的艺术家，也为世人留下一段回味无穷的爱情故事。尚能握手言欢的阿布和乌雷，在漫长的岁月中，始终以特别的形式拥有着彼此。可有些分开的人，尽管都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却是今生难以再相见一面。最终，我们都要走到黄道第12个星座——双鱼座的消失，与更大的爱融为一体。不能了断的遗憾，是否也会带到另外一个时空？浓烈的爱和刻骨的恨，无法倾诉的思念和没有回应的牵挂，是否也能盼到静坐一隅，默然相望的机会呢？
《乌雷去世，行为艺术之母阿布拉莫维奇为谁流泪..……》 凤凰艺术公众号
《他们相爱时热烈而赤裸，背叛时卑微又嫉妒……现在，都没那么重要了》 WeLens公众号
《凝视 再见乌雷，再见爱情》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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