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瑞雷9岁的时候,一个曾在中国传教的传教士来到了他常去的教会。和传教士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中国女人。大卫对他们讲的中国故事很感兴趣,中国这个神秘遥远的东方国度令他神往。
那天大卫回到家后,他兴奋地告诉父亲:“我想去中国,去中国当一名传教士!”父亲看着9岁的大卫,好像大卫疯了一样,然后对着大厅另一头的大卫妈妈大喊道:“嘿,你听听,你的疯儿子想去中国当传教士!”他说完哈哈大笑,大卫很快也就不再跟父母谈论这件事了。
今年秋天,大卫·瑞雷将迎来自己的70岁生日,也是他在中国传授西方人本主义占星学的第十年。他误打误撞地实现了9岁时对自己的预言。在他的中国合伙人蒋颖女士眼中,大卫一直是个很有“传教士”精神的人,为了自己信仰的真理可以持续地奉献自己。对于人本主义占星学在中国的传播,蒋颖认为大卫功不可没。“他非常爱自己的学生,可以说是毫无私心地在倾囊相授。每一年,大卫都会不断地根据上一届同学产生的新问题和新需求去修改教案。我们的教案相比十年前,增加了大量的案例演示,是一种巨大的飞跃。”蒋颖说。

2010年,大卫为了宣传由自己撰写、蒋颖翻译的《灵魂的目标》一书,首次前来中国开启了“售书之旅”。那次新书宣传会上人很多也很热情,在西方的占星界耕耘了40年的大卫·瑞雷完全没想到,在遥远的中国,竟有这么多人对西方占星学有如此热切的渴望。震撼之余,他从大家的提问中也发现,绝大多数中国占星爱好者的占星学知识都是从网上学来的,东拼西凑的方式导致他们的占星水平参差不齐。为了回应他们对占星学的好奇心,大卫和蒋颖举办了一个又一个工作坊,逐渐建立起若道核心课的教学系统。当时大卫在美国经营着一家非常成功的占星公司,客户源源不绝,亚特兰大市长、奥斯卡影后、英国国会议员,都是他的长期咨询客户。所以起初他只能两面兼顾,一年中的小部分时间来中国授课,其余再飞回美国经营公司和陪伴家人。但中国人的友好和聪明深深吸引着大卫,他发现自己在中国很受欢迎,每次来到中国就像回家了一样。日常,大卫会用中文和小区看门的保安打招呼,和楼下小卖铺的老板称兄道弟。闲来无事的时候,他最喜欢独自在社区花园里散步。有一年北京雾霾很严重,若道的同事们担忧他每天在户外散步的时间太久,就给大卫的办公室里置办了一台跑步机。大卫觉得那台跑步机是自己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他每天都会在跑步机上走步1-2小时,有时候工作忙起来,还会把笔记本电脑架在上面边运动边工作。“工作狂”、“劳模”、“拼命三郎”几乎是每个和大卫一起共事过的人对他的一致评价。蒋颖说,在若道办公室,几乎每天大卫都是最早来、最晚走,没有人比他工作时间更长。与大卫同样年纪的中国老人,大部分就是退休在家摆弄花草、遛狗遛鸟,或是逗逗孙子。大卫的工作状态让中国同事们既暗自钦佩又隐隐担忧,期望他能劳逸结合。助教Conrad回忆:“大卫常说自己总是一整年的工作,接着又一整年的工作。前年他做了胆结石手术,从那以后大卫好像开始允许自己适当休息了。”Conrad记得自己有一回失恋了,心情低落休了年假。假期里顺路给大卫上门去送一些兑换的美元。没想到大卫看透了他心里的苦,就把他请进屋里,帮助他把失恋的事件分析的很透彻。第一次去考ISAR认证考试的时候,Conrad笔试没有通过,他整个人很沮丧。大卫又鼓励他说,自己年轻时候的占星资质考试,也是考了两次才通过,这让Conrad感到十分安慰。他觉得作为老师和老板,大卫给了自己超出预期的关爱和关心,很有疗愈气质。大卫的“中国儿子”、若道的金牌中文教师熊鹰,在与大卫工作相处的五年里,消解了自己对于权威的恐惧。大卫几乎不会对任何晚辈摆出权威的架子,这让很多在严肃家庭和工作氛围里长大的中国学员是完全不可想象的。蒋颖说:“大卫给了中国孩子们一种无差别的爱,这让我本人也重塑了对爱的认知。”


蒋颖觉得自己不是很擅长整理屋里的人。若道办公室里常常很凌乱,零食满天飞。她观察大卫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有时候看到办公室里乱了,大卫就会自己卷起袖子亲自去收拾,墙花了也会亲自去刷墙。假期公司没人的时候,大卫还会主动跑去办公室里喂两条小金鱼。从没有因为自己是长辈又是老板,而指使他人。助理Yiyi也有同感,她认为大卫是个很nice的boss。“他是个很敏感的人,能很快识别出你今天情绪的好坏。如果你心情不太好的话,他会主动地跟你聊一聊,帮你打开心结。很像一个年长的朋友。”大卫对于中国的食物接纳度很高,他平时很喜欢吃牛肉面和土豆炖牛肉,最特别的是还喜欢直接嚼花椒。Yiyi发现大卫还很喜欢吃三文鱼和蜂蜜,而且他夏天还特别怕热,喜欢把冷气开得很足。对此,大卫总是天真地跟她讲,自己前世有一世是一只北极熊。“前世是北极熊”的大卫也有自己小孩子的一面,他不高兴的时候会直接和近亲的人发脾气。Yiyi觉得大卫这样很射手座(大卫的上升、月亮和火星都在射手座)。“射手座对我而言,就是既代表西方,又很坦诚直白,又有火象星座的急脾气。”她觉得自己很理解大卫射手座的一面,就像大卫最爱吃的食物永远是薯片和可乐那些“垃圾食品”一样,这是他对于自身美国文化的一种保留。射手座的一面也体现为,大卫十分喜欢讲笑话。一起工作的时候,大卫每天总有讲不完的笑话,自己边讲边哈哈大笑,这让处女座的yiyi起初常常手足无措,后来没办法,只能跟大卫一起哈哈笑。“大卫会给你一种温暖、积极向上的感觉,呆在大卫的能量场里,你会觉得什么事都不是问题。你会变得更乐观、更有希望。”yiyi觉得自己这几年作为大卫助理,性格确实有积极的变化。大卫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法,可以把所有遇到他的中国人都变成朋友。曾与他联合授过课的占星师海星程也是他重要的中国朋友。海星程喜欢和大卫开玩笑,有一年冬天ISAR考试时候下了大雪,海星程谎称帮大卫拍照,故意让大卫站在有积雪的竹子下面,然后其他同事晃动竹子,雪洒落了大卫一身。大卫不仅没生气,还跟大家一起在竹子下面堆起了雪人。大卫常说,海星程就是他的兄弟。在海星程眼里,大卫一直是个极其亲和、乐意付出的人。海星程平时咨询中遇到不明白的占星问题都会向大卫请教。大卫也很喜欢东方文化,常会向海星程询问中国人的生活习惯,跟他讨论气功,让他教自己成语。海星程说:“我还是大卫的中文老师呢。最早正规教他学的是占星词汇,让他平时没事儿就跟员工和学员讲。但他很腼腆,一直没有说……他现在常说的‘棒棒的’好像就是我教的。”有时,大卫从业50年的占星经验,以及他强大的洞察力,也会给他的中国朋友留下深刻的印象。成都的占星师郑玮玲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大卫本人,是在成都一家餐厅里,当时大卫和蒋颖来成都举办工作坊。一见面,大卫就问她:“你的太阳是在十宫?我感觉到你有非常强烈的海王星、双鱼座的气质,我在想像你如果在舞台上拉小提琴,作为观众我可能会流泪。”郑玮玲当时都惊呆了,大卫对她的星图配置了如指掌,但之前却并没有看过她的星图。更让她感动的是,她后来的确就是用占星学和音乐一起做了整合,她觉得大卫当时简直就是看到她的灵魂里了。
有一年在大理海王星工作坊上,双鱼座的郑玮玲提出了这样一个“关于海王星与人世间的痛苦”的问题。当时大卫老师接过了她的发言,说:“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分享一些我个人的体验。关于快乐和受苦,这是我四岁时就开始探索的问题。人们常会问‘为什么会有受苦?’这个问题其实是错误的。正确的问法应该是‘为什么会有快乐?’当你能回答为什么会有快乐时,就会对受苦的状况有不同的理解。”郑玮玲认为,大卫老师的教学总是能给她带来很多睿智的启迪,教大家如何提问题,而不是简单给出答案。
很多熟悉大卫的中国学生,都有类似的感受,认为大卫对自己的帮助,是“超出占星学之外的。”前阵新冠疫情在中国刚刚爆发的时候,占星师咔咔觉得非常沮丧,她发信息跟大卫说:“商场也关了,连庙都关了……”大卫老师回复她说:“God is still available.”这让咔咔一瞬间很受启发,原来“神还在呢!”。咔咔觉得大卫这种在任何情境下都不评判的视角让她很温暖。谈起中国朋友,大卫可以滔滔不绝:“我在中国的朋友很多,排在第一位的必须是蒋颖。她是我在中国的第一个朋友,也是非常亲近的朋友,是那个把我邀请到中国来的人。其他的朋友,像是熊鹰、yiyi、Freya、海星程、咔咔、Conrad、逸月、Helen、郑玮玲、Gaff和Dobi、Tanya、童童……他们很多都是非常棒的职业占星师,有些是朋友有些是同事……”大卫不敢再往下列这个“朋友名单”了,他总担心会落下很多人,没办法把所有好朋友都列上去。来中国生活的时间越来越多,到2016年的时候,大卫每年在中国的时间已经超过在美国的时间了。通过Skype软件,他可以继续服务以前美国的、欧洲的占星客户。而更多的时间,用于在中国的占星教学。刚到中国的时候,他在美国有着非常充实、满足、舒适的生活,有三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和一个年幼的孙女,他们都常在大卫身边。大卫说:“随着我来中国的时间越来越多,也逐渐对我美国的家庭生活有了一些影响,我的个人生活开始发生巨大的改变。在中国的日子过长,导致我跟我第二任妻子离婚了。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仍然比较亲密。她经常不时会从美国飞过来拜访我——比如去年十月他从美国飞来成都看望我,我们至今仍保持着很好的联系。”大卫觉得自己在中国开启了第二人生。他常说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他这些,他一定会非常震惊的。最让大卫意想不到的是,去年他和一位中国女士开启了一段认真的关系。现在大卫和她的两个孩子——四个人住在一起。今年过年期间,疫情导致他们的居住空间变得很紧张,孩子们不能上学都要待在家里,大人的活动也被限制了不能出去。大卫觉得这就像一种对新关系的测试,而他们做的非常好。“事实上她的年龄比我小很多,但处理事情的能力很强,我对这段关系充满着希望。从这个角度,中国也再次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每每提起在中国的新家,大卫就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

他觉得生活就像占星学一样博大精深,人们永远都能从占星学中学到新的东西,生活也是。未来,大卫希望自己的个人生活有所进展。他希望自己无论到了任何年龄都可以保持学习。比如他现在就在新的关系中不断学习,可以保持一种成长性。他也想更系统地学中文。希望跟自己爱的女人结婚。此外,大卫对自己一直有一个承诺,也是他自认为的一个使命——就是尽自己所能帮助中国的占星师。支持已经成为ISAR占星师的人们,以及支持想成为职业占星师的人们。他希望自己能一直为此奉献自己。大卫认为,自己不过是占星学在中国发展的一段小小的历史,而自己创立的若道占星学校则会久久的留存于世,人本主义占星学也会在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繁荣生长。以下是大卫关于生命和占星学的对谈,听听他怎么说自己吧。 若道:也许我们可以先从祖先聊起,比如哪位祖先对你的影响较大?我父亲家人来自爱尔兰,我母亲家人血统部分是爱尔兰,部分是印第安的切诺基部落。我小时候,就知道我有印第安血统,每到夏天,就期盼去北卡罗莱纳州外祖父的印第安保留地和我的表兄弟一起玩耍2周。另外,小时候,我母亲给我讲的他的表亲威尔·罗杰斯(Will Rodgers)的故事对我有一些影响。他是20、30年代世界知名的幽默作家、演员、哲学家、马术表演者,也是一个大慈善家。我非常喜欢看他的一些幽默作品。他真的非常有智慧。可惜我没有见过他,他在我出生前15年因为飞机失事而过世。印第安的切诺基部落曾经经历了很多的苦难,比如我外祖母告诉我她的家人是如何看到白人进入他们的村庄,收获他们的粮食,而他们却要躲在山上忍饥挨冻。他们不得不远离故乡,才活下来。但他们是少数活下来且繁荣发展的印第安部落,既聪明又骄傲。
而我父亲那边的爱尔兰民族也是一个受了很多苦的民族。他们最初被英国人殖民,国家被占领,土地被抢走,人民被杀戮,甚至不让他们说本民族语言,还强迫爱尔兰年轻人参军为英国人打仗。英国人对爱尔兰人,比英国人对中国人更残酷。我想如果当时中国人和爱尔兰人联手,也许能一起对抗英国人。后来,英国人殖民下的爱尔兰在1856-1859年发生了马铃薯大饥荒,4个里面的就有1人饿死。所以许多爱尔兰人逃了出来,逃到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我的曾祖父就是在那个时候逃到了美国。
爱尔兰民族以诗歌、跳舞、幽默和火爆脾气而而著名。他们是凯尔特人,欧洲大陆最早的原住民,不过后来被德国人排挤,和罗马人也有很多问题。但是在英国人殖民他们之前,他们一直是独立的,也没有被罗马人占领。所以,我过去的合伙人,著名占星师杰夫·焦耳曾打趣我,哦,你是两个苦难民族的合体。
若道:既然说到受苦,也说到杰夫·焦耳的打趣,而此刻现在世界上也有很多的人因为疫情而受苦,那么您对苦难的理解是什么? 大卫:没错,切诺基印第安人和爱尔兰人都受了很多苦,但这两个民族也用苦难造就了最好的东西。爱尔兰人给出了最好的诗歌、音乐、舞蹈、幽默,而切诺基人也成功了,他们是东印第安所有部落中最成功的部落。所以这两个民族都活了下来,且繁荣昌盛。谈到我的家庭,没错,我的父母都受了很多苦。我母亲年轻时是运动健将,但她在27岁时全身瘫痪,只能一辈子坐轮椅。她坐了53年的轮椅。我4、5岁的时候,我母亲就不断问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这事发生在我身上;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世界上有苦难。所以,这两个问题从我4、5岁去就一直萦绕着我,驱使我找各种各样的书来读,想给我母亲找到答案。我读哲学、宗教,在我10、11岁时大人们就叫我会走会说话的百科全书。对这个问题的追寻也让我找到了占星学。
不过现在,你要问我,为什么有苦难,我会说你更应该问的问题是,为什么有欢乐?如果你能问这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你就能回答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有欢乐呢?因为有爱。欢乐来自于爱。生命的核心是爱,我们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核心是爱。爱把我们连接在一起。不论一个香甜的苹果,一只在花间传粉采蜜的蜜蜂,一对手牵手散步的老年伴侣,或者年轻的伴侣,生命因欢乐而繁盛。欢乐是一个奇迹,它也告诉我们生命是一个奇迹。如果你看向宇宙,在那无边无际的、虚空的、快速转动的、漆黑的宇宙中看到地球,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有生命,这本身就是奇迹。我们都在这里本身就是奇迹。你生命的奇迹是爱。享受生命。生命从对欢乐的渴望中出现。就是如此。我给你一个例子。你看过电影《泰坦尼克》,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你可能没有听过在泰坦尼克底舱的故事。一群最贫穷的爱尔兰人聚在一起,在轮船沉没的时刻,他们在唱歌、跳舞、微笑。他们可能比头等舱的人更为快乐。我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活了下来。这就是我的祖先。他们不在乎自己如此贫穷,不在乎自己只能在最下等的船舱,他们仍旧跳舞、歌唱。
若道:你说的这个情景让我想起在方舱医院的舞蹈,还有在意大利屋顶的歌唱。你的意思是即便在受苦中,我们也要去寻找欢乐是吗?大卫:不只是寻找欢乐。而是允许欢乐浮现。鲜花盛开在牛粪之上。在牛粪上还会长出我们吃的鲜美的蘑菇。正如纪伯伦那首知名的诗歌,“快乐和痛苦来自于同一口井”。这是生命之井,情感之井。生命是一个奇迹。我们人类出现在地球上是一个奇迹。在50年代苏联和美国冷战时我们没有用核武器把大家都炸死是一个奇迹。 若道:你的很多朋友都说你是一个特别乐观和幽默的人,这是遗传的吗? 大卫:也许是。我不是基因学家。不过我们家族中充满射手座,太阳、上升、月亮射手。射手座总想寻找真相,真正的真相。而当你找到,真相会让你大笑。你理解你是真相的一部分,就像你理解你多愚蠢一样。就像我们家那位著名的罗杰斯所说的一句名言,你总会在某个事情上是个蠢货(Everyone is stupid about something)。我深爱的祖母,88岁时大笑着死去了。她一生中埋葬了3位丈夫。真的。我记得我告诉Jeff这件事的时候,他说,那我可不能大笑了。我们每个人在一生的某个时刻很糟糕,没钱,失恋,家人过世,自己生病。但是如果你看一个喜剧片或者脱口秀,你仍然会哈哈大笑。为什么,因为我们还活着。生命来自于欢乐。欢乐来自于爱。 若道:你60岁才到中国,一个陌生的国度,开始创业,授课。这其实蛮冒险的。你是喜欢冒险的人吗? 大卫:海伦·凯勒有一句名言,胆小的和胆大的被逮住的机会一样多。她的意思是,不冒险也不会让你更安全。谨小慎微不会让你更安全。当然,你需要相信自己所做的。别干太多蠢事。我的占星老师说,射手座需要幸运,不然他们早就因为“过于冒险”而死在孩提时,活不到成年了。哈哈。

若道:很多人都说你充满使命感,你的使命感从何而来? 大卫:我能说就是来自于我的感觉吗?我对于这种说法,比如有使命感其实也很敏感。我这些年也常常会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你知道,如果有一个人说,我走在追寻我的使命的道路上,那很好,但是也许,这是他们自己的需求,也许他们认为使命塑造了他们,让其自我感觉良好。我思考了这个问题,你做一件事情是因为你想去做。如果你不想做,就别做。就是和你的感觉相关。我做,做这个事情是让我我感觉好。我在做一个比我的自我更大、更重要的事情。 若道:你觉得在你传播占星学的时候在中国遇到的最大的挑战是什么,是什么阻碍了人们去相信占星学? 大卫:在中国遇到的挑战和在美国遇到的挑战一样。人们不愿尝试,因为他们不知道占星学真正的样子。人们对“某个事情”是什么常常有先入为主的观点。他们在尝试之前就已经有了假设,基于那个假设他们有了自己的评判。不幸的是,这些假设不一定正确。还有一些迷信的人,他们把自己的力量给了占星师和算命的人,以为这些人有自己所不具有的力量,而实际上占星师和算命的人都没有这种力量。所以,传播占星学最大的挑战是要克服那些人们对于占星学的错误认知,克服错误的信息。我一直以来做的就是这个事情,不论教学还是公众媒体,不论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我想告诉人们真正的占星学是什么样子,它是可以让你更了解自己,可以对你有帮助,让你拿回属于自己生命本源的力量。如果一个东西,它不能让你更有力量,那么它就是不对的。
若道:您是ISAR(国际占星研究协会)职业占星师资质认证考试委员会主席,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是,所有为ISAR工作的这些占星师们都是无偿奉献,您觉得是什么支撑着你们做这样的事? 大卫:因为热爱。你看我一天的时间,会分出除工作外的大块时间,为ISAR的志愿工作,这些工作量也不小。其实不仅是现在,在过去,我在美国的时候也是如此。我为占星组织工作,因为我觉得这些工作非常重要。我们需要好的认证体系,培养更好的下一代占星师,我们需要国际占星师之间的交流,研究,会议。这是比我们个人更大的工作,是我们热爱的事情。 若道:你在教学中用同学的星图做了很多的现场的个案演示,您觉得个案演示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 大卫:也许有的读者不知道个案演示是什么意思。我说明一下。我会拿一张参加课程的志愿参加个案演示的同学的星图,然后我会用一个小时讨论这个星图,跟同学们分享当我看到这张星图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我把我思索和分析的过程都告诉同学们,然后他们看到我和个案的对话。这样学生们就有很多机会看一场咨询是如何进行的,而且他们也知道我的大脑是如何思考的。我真的很喜欢个案演示,我可以整天做,也不会疲惫。即便在做占星学50年之后,星图有时仍然让充满我惊喜。
我真的很喜欢做个案演示,我觉得与课堂讲一些理论相比,我更喜欢做个案。我喜欢人,我对他们的生命、他们生命中的议题,还有他们到底想要解决的是什么感兴趣。而且这样的个案演示也很棒,同学们可以看到占星学真的神奇,而且很有用。而且,做个案的时候,我可以帮助到那位同学,其他人又可以从中学习,这不是很棒吗?你不能害怕出错。出错是难免的,这没有关系。我在开始做占星师的时候犯了一大堆错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客户为什么还跟着我。重要的是不断练习,不断去学习,不断去做。当你这么做50年之后,你就对自己更自信了。我也希望把我所有知道的都传给我的学生们,让他们未来也能做到我今天可以做到的,并且比我更好。